8
这天,我再度来到海边。
像往常那样坐在沙滩上。
却见到了一个女孩儿,赤脚踩在沙滩上,身上穿着洁白的纱裙,阳光映在她的裙上,像是给她镀了一层鎏金。
脚脖子上套着红色铃铛,正埋身喂着海边的海鸥。
背影,格外的熟悉。
像极了我朦胧记忆中,与某个人初见时的身影。
我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,却在惊鸿间瞥见了她的侧颜。
脚步顿时停止。
原来不是像。
我立即转身向着沙滩外跑去,溅起的砂砾,似乎糊进了我的眼,让我的眼眶难受得想要流泪。
往日给予我灵魂安眠的海滩,这一刻在视线中也变得摇晃与动荡。
灵魂都被这炙热的阳光烫得焦灼。
下一刻,一具冰凉的身子抱住了我的腰。
身体失衡,我瞬时倒在沙滩上。
感受着脊背上的湿热,以及那颗跳动心脏,我抿了抿唇开口道:
“有意思吗?”
“有!祁羡,你给我一个解释和道歉的机会好吗?我知道你心里对我很失望,很愤怒,但是我真的不能没有你。”
“我真的好爱,好爱你。”
滚烫的脸颊深深地埋在我脊背深处,我顿住了一瞬,将她从我身上推开,她却应激般死死抱住我。
“放开。”
“我不!要是放开了,你跑掉了怎么办?我不能再让你跑掉了!”
“有意思吗?”
这是我第二次问她。
但这一次,她没有立即回复“有”了。
她红着眼眶,眼里满是朦胧,趴在我身上抽泣着。
“好,既然这样,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,得到了答案之后,我就放开你。”
我默着没有说话,她自顾自地说了起来:
“离开我之后,你感到开心吗?”
“没有了我的日子里,你会感到幸福吗?”
“如果上天给我们重来一次的机会,你会再次牵住我的手吗?”
“以及你心里,还爱我吗?”
说完,便是长久的沉默。
我没有说话,她也没有。
时间仿佛变得很快,又好像变得很慢。
快到这一瞬,我脑海里闪过无数的思绪。
又慢到我只觉得这一刻无比的煎熬。
良久后,海鸥归巢,太阳西落,海波渐急,我开口了。
声音意外的沙哑:
“爱但我不会再牵住你的手了。”
“许爱,就让时间冲刷掉我们的过往,让我们成为彼此世界里的过客吧。”
说出来的那一刹,世界仿佛都变得鲜明。
身上的禁锢消失,许爱没有欺骗我,真的将我放开了。
她瘫坐在沙滩上,白裙染上砂砾,一只眼隐在黑发里,另一只眼紧紧闭拢,只余一行泪痕划过脸颊,染湿沙滩。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听见这话,我垂了垂眸,什么都没有说,转身向着远处走去。
这一刻之后,我们才真正意义上的成了各自世界里的过客。
全书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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