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婉儿毁容后,整日躲在房中砸碎所有镜子。
父亲去看她,被她用枕头砸出。她的尖叫声响彻林府。
我让春桃送去一瓶祛疤药膏,林婉儿直接扔了出来。
父亲在饭桌上叹气:“婉儿越来越不懂事。”
林氏忙解释:“她是心里难受。”
“难受就能乱发脾气?”父亲放下筷子。
“汀兰也病了,怎不见她这样?”
饭后,父亲叫我去书房,面色凝重。
“沈家来提亲了。沈公子不介意你不能说话,也不介意你的过去。”
我写字:“女儿不嫁。”
“为何?沈家是清流世家,沈公子人品才学都好。”
我卷起袖子,露出烙印:“这个消不掉。”
又指了指腿。
“我一辈子是跛子。沈家能接受哑巴媳妇,能接受跛子,但能接受有青楼烙印的媳妇吗?”
父亲沉默许久,红了眼眶:“是父亲对不起你。”
我摇头写字:“女儿不怪父亲。但这婚事,请推了吧。”
沈清和托人送来信,字迹工整。
“提亲之事唐突,但字字真心。若你不愿,我亦不勉强。只愿你平安喜乐。”
我让春桃约他在观音庙见面。
他早早等着,见我时眼睛一亮:“林小姐。”
我写字:“多谢公子心意,但婚事不能应。”
“为何?”
我卷起左袖,露出那个“贱”字。
沈清和瞳孔一缩。
“我在乎。”我继续写。
“公子前途无量,不该被我拖累。”
“这不是拖累。”他语气坚定,“我只信我看到的你——眼神清澈坚韧,像经历过暴风雨却依然挺立的竹。”
我低头写字:“我们不是一路人。就此别过。”
“林汀兰。”他叫住我。
“无论你要做什么,我都支持你。如果需要帮助,记得找我。”
我没有回头。
几日后,林婉儿肯见人了。我去时,她蒙着面纱坐在妆台前。
“你满意了?”她声音沙哑。
“我现在这样,你高兴了?”
我摇头写字:“姐姐何必这样说。”
“何必?”林婉儿冷笑。
“我知道是你搞的鬼。你要报复,对不对?”
我走到她面前,掀开她的面纱。疤痕狰狞。
林婉儿想躲,我按住她的肩膀。她浑身一颤。
我看着她惊恐的眼睛,用口型说:“这才哪到哪。”
“你想怎么样?”她声音发抖。
我松开手,写字:
“姐姐好好养病。以后的日子,还长着呢。”
走到门口,听见她在身后尖叫:
“林汀兰!我不会放过你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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