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\"他记下了。然后， 全京城的人都想杀他。第一章阎王点卯大梁永乐二十三年，冬至。京师刑部大牢。 天还没亮透，湿冷的雾气就顺着铁窗的缝隙钻了进来， 混杂着陈年霉烂的稻草味、屎尿骚气和早已渗入石缝的血腥味，直往人鼻子里灌。 顾长风缩在案几后头，冻得发红的手指死死捏着一支秃了毛的狼毫笔。案上的油灯如豆， 火苗子被穿堂风吹得东倒西歪，映得他那张苍白清瘦的脸忽明忽暗。 作为刑部大牢里最不起眼的“笔帖士”，他的活计很简单：替那些即将上路的死囚写遗书， 顺带记录最后的口供。“写……写给翠娘。”栅栏里头， 那个被狱卒唤作“疯老头”的囚犯正趴在烂草堆里，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声。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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